【拔杯】Hunter And Prey(6)
第六章 The Justice——正义
每个人都以为自己代表着正义，可事实上，他们才是邪恶本身。
——威尔·格雷厄姆
威尔上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汉尼拔联手，就是他们跳崖前与红龙的那一战。即使重生到现在的威尔·格雷厄姆身上，威尔依旧记得那种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心跳加速的感觉，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那是一种蜕变，由内而外，从灵魂开始的蜕变。
他喜欢那种感觉，它有一种令人沉醉的魅力。威尔就像是一只在黑夜中破茧而出的蝴蝶，他的翅膀是血红色的，在月光下时，却变成了如夜的漆黑，将自己融入没有光明的世界。
人生而带有原罪，人世这一遭，便是为了赎罪。
威尔不喜欢汉尼拔准备的“战衣”，但是他还是选择穿上它。
“这让我看起来像一条保鲜膜里的鱼。”威尔如此评价道，并看了一眼同款保鲜膜的汉尼拔。
汉尼拔对威尔的调侃不予回应，很明显，他的小茶杯在兴奋，这是他蜕变之后的第一次“狩猎”，对于威尔来说，这将成为他破茧成蝶后的第一次战役。
“今天我们可以带回来一些食材，这可是你第一次狩猎。”
“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第一次得到小红花的小孩子。”
“可我们都知道，你不是，威尔。”
“今晚的菜单是什么？”威尔拿出一把菜刀，最普通的样式，普通人家里都会用的那种菜刀。
威尔并不是很喜欢用刀，他更喜欢枪支。这大概是因为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就是杀掉阿比盖尔父亲的那一次，他用的是枪，诡异的情结有时候还挺让人伤脑筋的。
“红酒烩牛肉。”
“一定很美味。”
“威尔，我从来不会让你失望。”
“汉尼拔总是胸有成竹，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已经准备好一切的汉尼拔这一次却没用拿起他的手术刀，他打算“就地取材”，因为这一次的猎物是害死卢卡斯的嫌疑人之一。
汉尼拔通过卢卡斯的记忆找到了这几个嫌疑人，其中就包括西奥，卢卡斯曾经最好的朋友。
人心是复杂的，但贪婪的原罪却是被刻入灵魂的。人总有黑暗面，区别只是黑暗面的大小，以及被人挖掘出来的深浅而已。
而汉尼拔这一次的猎物——杰恩·韦斯特，同样也是卢卡斯曾经的好友，当年他毫不犹豫地选择把卢卡斯推向深渊。他永远不知道，那件事让他和他的家人，同样走向深渊，万劫不复。
上帝愿意赦免所有真心祷告的信徒的罪，但恶魔只会趁这个机会，将有罪者拉进地狱的无尽深渊，让他们品尝一下万劫不复的滋味。
杰恩有一个儿子亚古，也是当年为了“玩具”选择诬陷卢卡斯的一员，现在他依旧是个活泼开朗的小男孩，曾经为了得到家长的“安慰”而说出的谎话，早就被他抛之脑后。
他们是孩子，所以，他们永远是无罪的。
杰恩因为小镇上今天发生的惨案，所以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去了他的小木屋。小镇里可能有一个变态杀人狂，这可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消息，至少杰恩很不愉快。
他一边擦拭着猎枪，一边咒骂着把小镇的街道弄得乱七八糟的变态杀人犯，并且真心希望那些有罪的人可以全部下地狱。
“爸爸，我在门外捡到了这个。”亚古拿着一个银质的十字架跑了进来，并举着那个十字架在杰恩的面前晃来晃去。
“谁把这个丢下了？难道不怕被上帝降罪吗？”杰恩接过亚古手里的十字架，银色的十字架有一些发黑，上面好像沾着什么东西。杰恩擦了擦十字架上的耶稣脸上沾着的东西，看上去像是颜料，或者是油漆。
“叩叩叩。”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杰恩只能暂时把十字架的事情忘掉，随手把十字架放进了胸口的口袋里。
杰恩拿着猎枪，小镇里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些神经过敏，具体表现就是过度紧张。当然，也有一定的原因是，小镇的居民想象力却是十分卓越，而且语言表达能力很不错。
这个偏远小镇的人总是可以把“三人成虎”诠释得十分完美，还可以自行脑补细节，十分贴近现实。
杰恩本来是觉得小镇不安全，才带着家人暂时躲到他的小木屋这里，因为这里足够偏僻，就算有变态杀人狂，那也不一定会找到这里。
但是，这位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先生显然不知道，如果你真的被一个人盯上的话，你是永远无法躲掉的。
更何况，盯上你的还是上辈子有着“食人魔”之称的汉尼拔。
杰恩警惕地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威尔，他穿着在正常人看来绝对可以算是“奇装异服”的服装，这让杰恩更加警惕不安起来，他用猎枪指着门外的威尔，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汉尼拔正在一步步靠近。
“你该教会你的孩子，记得关好大门。”
杰恩被干净利落地一刀抹了脖子，汉尼拔从不拖泥带水，洗手间的剃须刀很锋利，杰恩脖子上的伤口很深，并且还在不断往外涌出鲜血。
汉尼拔松开了双手，杰恩就像一条搁浅的鱼，在血水中不断抽搐着身体，他捂着脖子试图给木屋里的妻子和儿子一点警示，最后却徒劳无功。
“干脆利落。”威尔做出这样的评价，并且从汉尼拔手里接过那把样式古老的剃须刀，上面还沾着已经停止抽搐的杰恩的鲜血。
刚刚被杰恩放进胸口口袋里的十字架在杰恩抽搐的过程中滑了出来，银色的十字架掉进了血水之中，被鲜血所污染，月光让代表圣洁的十字架变成了罪恶的黑色。
汉尼拔捡起了那个十字架，而威尔捡起了那把猎枪。
听到动静的韦斯特太太和她的儿子就站在不远处，普通人在看到这种场景时，第一反应肯定是“尖叫”，而韦斯特太太是个普通人。
感谢自作聪明的杰恩·韦斯特先生，他的木屋足够偏僻，韦斯特太太声嘶力竭的尖叫声换来的只是被错过的“绝佳逃跑机会”。猎枪声惊醒了黑夜中的动物，同时也惊醒了死神。
死神带着他的镰刀来到了这个偏远的小木屋，汉尼拔把杰恩搬到了客厅，尸体在走道上拖出一条血路。
客厅有三个沙发，沙发上面都铺着兽皮，墙壁上还挂着各种各样的“兽头标本”，所有兽头都盯着沙发的方向，杰恩曾经为了自己的这些战利品而自豪，而现在，他成了别人的猎物，即将和他以前的战利品一样被挂在墙壁上。
威尔的枪法很好，对于一个第一次接触老式猎枪的人来说，威尔可以一枪直击韦斯特太太的心脏确实很不错。
现在，死不瞑目的韦斯特太太被威尔搬到了右边的沙发上，而杰恩被放在了左边的沙发上，他们的儿子亚古坐在最中间的沙发上。
威尔把手覆在亚古的眼睛上，这个小男孩已经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了，因为他的谎言。
对于这个男孩来说，死亡才是最好的结局，他们一家人应该会在地狱相遇吧。
小木屋的装备很齐全，包括制作标本的装备。这个小镇的人都有一个这样的小屋，小镇的“狩猎”传统使他们沉迷于狩猎，并且为自己可以拥有完美的“猎物”而高兴。
这项传统很不错，汉尼拔从储藏室拿出一把斧头，他还颠了颠手里的斧头，和威尔对视了一眼。
伴随着黎明的第一道曙光，警车再次驶进了平静的小镇，这一次，汉尼拔的作品被完好地保存在小木屋里，一家三口整整齐齐地坐在木屋的客厅里，他们面对着满墙的兽头标本，所有的猎物都在盯着曾经把他们猎杀的人类。
他们现在是一样的了。
这一次发现这一切的是西奥，没错，就是卢卡斯曾经的那位朋友，汉尼拔用杰恩的手机发了短信，让西奥隔天早上来杰恩自己的小木屋。
西奥本来以为，杰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但他来到吉恩的木屋时，面对的却是这样的一副血腥场面。
杰恩的头被放在了桌子上，他的脸面朝着最中间的沙发上的亚古。他的头是被人用斧头砍下来的，现在他和被挂在墙上面的标本没什么两样。杰恩的大腿被切去了一块肉，用的是木屋里的菜刀。
所有的凶器都是木屋里的东西，剃须刀、猎枪、斧子、水果刀，凶器都在木屋里，很容易就被警察们找了出来，因为所有的凶器上面都还沾着鲜血。
韦斯特一家的惨状很快就在小镇里传开了，接连两天发生了惨案，小镇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压抑，充斥着不安。
而汉尼拔和威尔正在享受早餐，煎得恰到好处的“培根”，比昨天早上吃的培根要更合他们的口味。汉尼拔热了牛奶，因为卢卡斯并不喜欢喝茶，所以汉尼拔没有找到合他心意的茶叶。
卢卡斯和汉尼拔确实不一样，不论是性格，还是品味，都有很大的不同。
“这一次的作品很不错。”威尔说的是这一次的早餐，同时也是指昨天的那一场完美的“作品”。
猎人和猎物的身份互换，当你以为自己是猎人的时候，你也可能出现在别人的瞄准镜里。
Who are you ？
Hunter or Pre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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