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狸

【拔杯】Hunter And Prey(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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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The   Strength——力量

力量来源于信仰,而信仰来源于救赎。

——汉尼拔·莱克特

西奥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他和卢卡斯之间的友情并没有那么的纯粹,一个孩子的谎言就可以击碎的友谊,更何况在那个事件之前,他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克拉拉。

卢卡斯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而且他还是一个单身男人。西奥并不信任卢卡斯,而得到那份卢卡斯的记忆的汉尼拔对西奥没有任何的好感度。

当然,他对这个小镇上的任何人都没有好感度,其中自然包括西奥的儿子——托森。

汉尼拔没有打算直接杀死西奥,那样太无聊了,也十分无趣。

恐惧之下的人肉是酸涩的,根本无法入口,但总有料理的方法,而且汉尼拔料理过的肉更多的还是酸涩的。

汉尼拔还记得成年礼上的那个眼神,轻蔑的眼神之中带着侮辱的意味,实在不讨人喜欢。

现在他的父亲成了一个“杀人犯”,至少在小镇的其他人眼中,他确实是个杀人犯。

看,一个谎言的流传可以多么的迅速,一辆警车,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简单快捷的摧毁一个人的方式。

“对面那个家伙的眼神很讨厌。”威尔虽然不是个在意这些事情的人,但那双从白色的窗帘之间露出来的眼睛实在让人觉得厌恶,而且对方贪婪的眼神触犯了威尔的领地。

捕食者都不会喜欢自己的领地被触犯,还是被一个进化不完全的作品所觊觎。

那是对王者的蔑视,也是对捕食者的挑衅。

“他还有用处,至少现在如此。”

“他会是一只美味的山羊吗?”*

“山羊的肉质并不美味,但是羊皮还可以用一下。”

事实上,就如同汉尼拔所预料的那样,西奥一家过得很不好,可以说比当初卢卡斯过得还要差劲。

当一个人品尝到肆意散发恶意,不用顾忌那个被伤害的人是否无辜,只要将自己的不满全都倾泻在对方身上,而自己却因为只是其中的一员,因为那一句简单的“法不责众”而逃脱一切责难的快感时,他就已经剥去了人的外衣,回归了野兽的本质。

这是一个十分接近森林的小镇,野兽的野性时刻侵蚀着他们的大脑和行为。捕猎者与被捕者之间俘虏与被俘虏的关系,施暴者与被虐者的镇压与臣服,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口,无论是过去的卢卡斯还是现在的西奥,不过是一个发泄的工具罢了。

只是西奥的脾气并不像卢卡斯那样的软和,他的儿子托森也和马库斯不一样。

汉尼拔听说托森把收银员打了一顿,成功打断了对方的半颗牙齿,还引来了警察。当时汉尼拔正在和威尔收拾东西,他计算着时间,差不多要到收网的时候了。

卢卡斯的很多东西,汉尼拔都不打算带走,因为这并不符合他的品味,而威尔很大方地说道:“也许在你找到新的工作之前,我可以承担养家的工作。”

威尔的语气带着几分跃跃欲试,要知道,养“汉尼拔”的经历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我想不会太久的,我应该会继续当一名心理医生,卢卡斯之前有考过相关的证件,但因为家庭原因才会回到这里。”汉尼拔已经完全梳理了卢卡斯的记忆,并且通过自己的调查找到了关于当年那些事情的一些幕后故事,还有制定针对当年那件事情的所有相关人士的计划。

汉尼拔从来不是好人,他不是卢卡斯,他从来学不会对无礼者的忍让。

葛瑞泽,一个冷漠的幼儿园园长,常年独居,她应该是嫉妒卢卡斯的,毕竟那些孩子都那么喜欢他,却不怎么喜欢作为园长的她。嫉妒是所有恶意的根源,一点点的嫉妒都可以让一个阴暗的心思发酵成阴谋与灾难,更何况是长期积累的嫉妒呢?

奥莱先生,一个所谓的心理医生,引导性的话语和刻意曲解的故事,这位心理医生的手段确实不怎么高明,如果是汉尼拔,可能会做的更完美一点。汉尼拔总是可以诱导人们走向他所铺设好的道路,然后微笑着看那些人步入绝境。

西奥,一个最不适合成为朋友的人,汉尼拔觉得卢卡斯最崩溃的应该是连作为朋友的他都不相信自己,最后那个没有开灯的夜晚,一顿晚餐的和解?汉尼拔觉得那是最可笑的事情。

昂格妮斯,西奥的妻子;托森,西奥的儿子;克拉拉,谎言的源头。他们现在都过得很好,当初的施暴者依旧活在阳光下,并自诩为正义,甚至自以为是地用猎枪驱逐卢卡斯,最终也将卢卡斯驱逐出了人间。

如果不是卢卡斯早就死了,现在活在他身体里的是汉尼拔,汉尼拔还真想拽着他的领子,迫使他睁大眼睛看着那些人,那些人丑恶的嘴脸。

你以为忍让就万事大吉了?你以为时间可以抹去一切吗?你以为别人对你露出笑脸就代表遗忘了吗?

在他们心里,你还是那个贴着标签的变态!

所以,为什么要忍让呢?为什么不反抗呢?为什么要让他们去相信你?

死人才不需要相不相信你是清白无辜还是满身污浊,他们都死了,就像卢卡斯一样。只是最终他们将要前往的地方不一样罢了。

你们将下地狱,而卢卡斯已经前往天堂。

汉尼拔在一开始就安排好了所有人的结局,有时候,威尔真的很好奇,这个男人所做的计划是不是总是这样万无一失?

“当然不是,威尔。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会有疏漏。你不就是我计划中最大的意外吗?”汉尼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但这并不会让被绑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女士感受到他的“绅士风度”,尤其是在对方正拿着一把水果刀,看起来像是想要把她的头当做西瓜一样切掉的时候。

葛瑞泽是一个常年独居的单身女士,她早年和丈夫离婚,并且由于个人原因败诉,失去了孩子的监护权,所以她将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了幼儿园的孩子身上。

但是,她似乎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交流,即使她拥有一颗愿意为孩子付出的心,但还是得不到孩子们的喜欢。

所以,后来卢卡斯来到幼儿园之后,他的受欢迎程度让葛瑞泽嫉妒,完美的人物往往不会得到其他人的喜欢,他们更喜欢看完美无瑕的人堕入凡尘,最好是跌入泥潭,陷入泥泞之中。

也许在背地里,他们也是这样猜测卢卡斯的虚伪和做作,只是克拉拉的谎言让这一切被摆上了明面。

威尔正在客厅里摆弄胶水,对汉尼拔露出的笑容表示了他视而不见的态度。

这位女士在赶走了她所嫉妒的卢卡斯之后,显然过得很不错。经过了那件事情,她成为了家长眼中的英雄,家长们也在教育孩子们,要尊重她这个保护了他们的“好人”。

所有的证据都是单方面的,主观猜想加上一些个人的修饰,最后成为所谓的真相。

而身为当事人的卢卡斯在整个过程中,却被当成是一个局外人,完全不知道事情的调查进度以及他应该知道的情况。

小孩子们的谎言其实一戳就破,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地下室就是戳破谎言的钥匙,但是没有人去相信。是他们在逃避吗?不,只是没有必要罢了。

他们只是在寻找一个发泄的理由,就像是看到路上有一颗石子,然后随脚踢开那样,没有缘由,没有所谓的前因后果,他们只是想要这样做,然后他们就这样做了。

他们做了什么?

他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动动脑子,动动嘴皮子,把故事变得更加“生动有趣”,好像自己亲眼所见一样,就像威尔不太喜欢的那个弗莱迪小姐。

汉尼拔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他最近没有什么灵感,所以并没有取走一部分的食材,而且这里的调味料并不好,无法做出他所期待的味道。

虽然威尔不介意肉质的差异,但汉尼拔还是想要给他的猫鼬更好的食物,把他打扮得更加精致,像是中世纪舞会上一出场,就艳惊四座的王子。

汉尼拔和威尔的准备工作很长,他们想要为这个死气沉沉的小镇举办一场烟火秀,而举办地点就是葛瑞泽的家。这里是绝佳的地点,最适合全镇的人来观赏着日落前的最后一抹阳光。

独居的葛瑞泽住得很偏僻,这里的人似乎都住得不近不远,一种模糊的距离感让人很不舒服。

威尔和汉尼拔很容易就溜进了她的家里,然后等这位女士回家的时候将她迷昏,葛瑞泽试着挣扎过,但成年男人的力量不是她一个老女人能够抵抗的,最终当葛瑞泽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她的双手被绑住安置在胸口,做出祷告的姿势。而她的大腿和小腿被紧紧地绑在一起,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嘴上的胶带让她无法发出声音,而她的手腕各有一处十厘米的刀口。

鲜血已经染红了她今天穿着的土褐色的披肩和深色的毛衣,她面对着墙壁,上面只有一个倒过来的十字架,而她的小腿部分已经和灰色的地毯连在一起,威尔戴着手套摆弄着那瓶胶水,里面的胶水已经所剩无几。

灰色地毯上,被威尔和汉尼拔用黑色的炭笔画上了一个五芒星的图案,每个角上面还放上一根白蜡烛,看起来倒是像某种阵法。而阵法的中心就是失血过多的葛瑞泽,或者说是祭品更加恰当。

随着时间的流逝,葛瑞泽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她看着汉尼拔的眼睛里充斥着恐惧和厌恶,好像在看什么最恶心的垃圾,而汉尼拔感受到了内心深处的一种冲动。

这份冲动不属于他,那么就只有可能来自于卢卡斯,那个可怜人残存的意识在这个时候终于意识到,他以为的风平浪静是有多么的可笑。

“再见,葛瑞泽女士。”汉尼拔在葛瑞泽即将彻底失去意识的时候离开,而威尔在离开时轻轻扣上了后门,门内传来了细微的丝线绷断的声音以及玻璃破碎的声音。

当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威尔却注意到对面的房子的灯突然黑掉了,他和汉尼拔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goat,山羊,有“替罪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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