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杯】Hunter And Prey(3)
第三章 The Devil——恶魔
我不会想念你 ，我不会去找你，我不会找到你，我不想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我不想再想起你的一丝一毫。
——威尔·格雷厄姆
汉尼拔住院两个星期了，隔壁床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已经出院了，但出院并不代表一切都结束了。汉尼拔喜欢玩弄猎物，尤其是对那些无礼的猎物。
马库斯与威尔相谈甚欢，威尔的人生经历不是一般人能够媲美的，也是无法模仿的。毕竟很难会有第二个和食人魔纠缠不清，最后还拉着食人魔殉情的人。
大概是受到了卢卡斯之前所经历的一切不公正待遇的影响，马库斯选择了“犯罪心理学”这门专业。他想要证明，年龄并不是包庇一个人的借口。你不能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孩子，就否认她不会“犯罪”。或许，在他们的心里，那根本不是在污蔑一个人，也不知道她们已经在犯罪。他们只是想要从大人手里获得所谓的“安慰”，于是毫无顾忌地将脏水泼向无辜者，完全不知道他们一句话究竟给别人的生活带来了怎样的灾难！
在“犯罪心理学”这方面，有谁能够比威尔这位前任FBI特别探员更加了解透彻呢！
马库斯和威尔诉说了之前卢卡斯的经历，当然，用的“称呼”自然是朋友的父亲。但威尔听完之后，扬起嘴角，给了一直装睡的汉尼拔一个“你也有今天啊”的微笑，虽然对方并没有看见，但他应该想象得出威尔此刻的坏笑。
“我完全无法理解，那些人为什么就这么相信那群小恶魔，就因为他们是孩子吗？所以他们就是完全无害的天使！他们明明就是满嘴胡言的恶魔，一句话毁了别人的人生，却完全不知愧疚为何物。”马库斯需要一个发泄口，他把这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却找不到人诉苦。
没有人相信他的父亲，就连他母亲也是如此。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他就像是待在一个孤岛之上，孤立无援，没有任何人愿意接近这里，只因为他们将这里定为“禁区”。
无罪者的证词，却无人愿意听信。人的耳朵只会听到他们想要听到的东西，甚至会为了得到他们所“期许”的证词，而引导事件的发展。
“你相信他是无辜的吗？”马库斯还是在故事的最后试探了一下威尔的态度，而威尔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即使这信任来得莫名其妙。
“他自然是无辜的！”至少卢卡斯如此。
威尔开始期待出院，他可以先向雷斯垂德请几天假，威尔·格雷厄姆已经很久没有请过假了，一个单身汉似乎只能通过工作来发泄他再次被甩的愤怒与失落，这也导致他的假期已经堆满了。
这个可怜的孩子，大概真的没有什么女人缘吧！
马库斯终究阅历不深，威尔很容易就获得了这个刚刚才成年的少年的信任，让他对自己无话不说，尤其是那些不方便告诉汉尼拔的事情。
“我想要让父亲跟我一起去伦敦，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这次要不是及时送进医院，我父亲可能就一命呜呼了！小镇的人都已经疯了，他们这次可以拿着猎枪指向我父亲，谁知道下次会不会直接拿刀闯进我家里！”
汉尼拔全身是血的画面给马库斯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他这段时间一直十分内疚，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他就不同意父亲的建议，顺应传统举办这个该死的成人礼。
威尔躺在床上，看着马库斯不停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好像想到了之前汉尼拔呼吸微弱，几乎奄奄一息的样子，眼中的内疚和懊悔马上要将他吞噬。
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不知道，他的父亲早就一命呜呼了。如果不是汉尼拔重生到这个身体里，马库斯找到的可能真的是一具已经没有呼吸的尸体。
那会击垮这个孩子的！威尔这样想着，突然意识到，汉尼拔的重生似乎是做了一件好事。
这可真是一个“有趣”的发现，也许下次马库斯出去的时候，他该和汉尼拔分享一下这个“结论”。
“你父亲会同意的，对你好的事情，他总会同意的。”威尔压低了声音，语调隐隐带着几分愉悦，现在时间紧迫，汉尼拔应该不会一直韬光养晦吧。
不，或许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也说不定啊！
马库斯并不是时刻都在病房里，因为担心汉尼拔会无聊，他就拿了一台笔记本给汉尼拔解闷，那本由好心的护士小姐拿来的书已经被汉尼拔看了好几遍。
而那位护士小姐却不再那么好心，她大概是听说了什么吧。这个小镇就这么大，消息流通得总是很快，医院里茶余饭后的八卦有了新资讯——当年做出那种事情的卢卡斯终于受到了报应，中枪受伤在院疗养。
那位曾经因为汉尼拔的一个笑容而脸红的护士小姐，现在看着汉尼拔的眼神都透露着厌恶，总是有人人云亦云，却从不去追寻事件的真相。
也有可能，不是他们不去追寻，而是无所谓追不追寻。最终的结果都与他们无关，事实的真相与否只不过是多一分饭后谈资罢了。
这天，马库斯要回学校，还要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因为汉尼拔终于答应马库斯，和他一起去伦敦开始新的生活。
“难得见你被人那么讨厌！”威尔还记得前世的汉尼拔究竟有多么有魅力，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他会是臭名昭彰的食人魔。
“人生总要尝试新事物！”汉尼拔在电脑上打着字，不知道在和什么人聊天，威尔还是有些好奇于躺在床上的汉尼拔如何解决那个讨人厌的“病友”。
“伤你的人还没有抓到，这里的警察效率真低！”威尔前几天就围观了本地的警察询问了作为受害人的汉尼拔相关的事情，可惜，重生后的汉尼拔并没有从卢卡斯的记忆里得出任何与那个凶手有关的信息。
可惜，都过去一个星期了，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不过是互相包庇罢了！”汉尼拔从来没有对警察寄托希望，毕竟，他自己就是一个可以把警察耍得团团转的人物。虽然只是前世而已。
至于这辈子，还要不要重操旧业！那就要看有没有人撞到他的刀口上了。
汉尼拔·莱克特从来不是一个“素食者”！
那位已经出院的“病友”肯特是个单身汉，有着轻微的暴力倾向，却只敢对自己的妻儿拳打脚踢。在外人面前就装作一副老实人的模样，看上去还十分正直的样子。他的妻子去年终于受不了，向法院申请离婚。验伤报告一出，这位先生老实巴交的面具被强行剥了下来，当时还在小镇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肯特的妻子一离婚，就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小镇，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这次之所以会入院，纯属是他自己作死。
肯特是一个特别大男子主义的家伙，他认为他的妻子主动申请离婚，带着儿子离开自己就是拂了他的面子。从那以后，肯特彻底一蹶不振，整日饮酒买醉。
他这次就是买醉回家的时候撞到了电线杆，然后晕倒在路边不省人事，最后还是被路人给送到医院。
“你打算怎么办？”威尔听着汉尼拔告诉他的关于那个“肯特”的资料，并不好奇汉尼拔如何找到这些资料。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世上能人还是很多的，尤其是网络上的能人。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一切都已经准备好，有没有兴趣当我的副手？”汉尼拔这样对威尔发出邀请，威尔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欣然接受了。
他也很好奇汉尼拔究竟安排了什么？
汉尼拔出院的那一天，威尔也出院了，他以朋友的身份前往汉尼拔家做客，这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卢卡斯家里第一次迎来“客人”。
威尔已经跟雷斯垂德申请了假期，雷斯垂德估计是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同意了威尔的申请。反正最近也没有什么比较大的案件，夏洛克已经在贝克街221B号“Boring”了好几天，约翰为了安抚这个又闹大少爷脾气的熊孩子，陪他整个伦敦乱跑处理一些小案子，结果新工作又黄了。
汉尼拔打算处理好一切之后，就把这栋房子卖掉，然后全家定居到伦敦。
“很温馨的装饰！看起来，卢卡斯是个很有爱心的人。”威尔一进房间，就看出来，卢卡斯是个很有耐心，温柔的人。他曾经是个虔诚的教徒，却因为某些事情放弃了信仰。
他信仰上帝，却被上帝抛弃，最后回归了上帝的怀抱，但他的仇，却由一个早已堕入地狱的魔鬼来报。
还真是十分现实的“嘲讽”！
“我父亲其实是个很好的人。”马库斯一直坚信自己的父亲是无辜的，就连警察的调查也显示，他父亲是无罪的。可那些只会随波逐流的混蛋就是不相信。他们从不觉得自己错了，甚至因此给他的父亲添了一项新的罪名。
“卢卡斯是个好人！”但汉尼拔不是！威尔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威尔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汉尼拔新披的这个壳子的过往总是让他出戏。一个双手沾满鲜血，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重生归来却变成了一个被诬陷的无辜者。
他不得不承认，命运是世界上最难猜透的东西。
汉尼拔肩膀上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有时还是会使不上力，不过，做顿饭还是可以的。
这是马库斯的践行宴，他马上要先汉尼拔他们一步去伦敦。汉尼拔用“最后和这个地方告个别”的借口，打发走了一脸担忧的马库斯。
马库斯实在不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值得“告别”的。
不过，有威尔在，马库斯还是放心的。
马库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威尔的信任来得毫无逻辑，甚至可以说是突然的。或许是因为威尔的身份是一名探员，或许是因为作为陌生人，却选择相信他的父亲。
就连多年的好友，都可能因为一句谎言，完全无视多年的友情，肆意地伤害着别人。在马库斯眼里，威尔作为一个陌生人，都要比他父亲曾经的好友，克拉拉的父亲——西奥要好上千百倍。
威尔和汉尼拔一起去机场送走了马库斯，临行前，马库斯红着脸对威尔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他父亲。
马库斯一直觉得就是因为他的父亲性子实在软弱，才会让那些人的气焰越发嚣张！
所以，即使拜托威尔这个才认识了几个星期的人确实很奇怪，马库斯还是眼神真挚地希望威尔可以答应。
“你有一个好儿子！”威尔看着马库斯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笑着对身边的汉尼拔说。
“为了答谢上帝给了我一个好儿子，我觉得应该送他一份礼物。”
“那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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